殷红
1月20日零点，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（1998）云高刑初字第1号刑事判决书生效：云南玉溪红塔烟草（集团）有限责任公司原董事长、总裁褚时健犯贪污罪，判处无期徒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，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20万元；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，判处有期徒刑5年，数罪并罚；决定执行无期徒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，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20万元。 从通常角度理解，贪污上千万元的罪责非同寻常，被告人性命难保，但褚时健却免遭死刑，个中原由何在？
云南省人民检察院起诉书指控：1993至1994年，玉溪卷烟厂在下属的香港华玉贸易发展公司存放销售卷烟收入款（浮价款）和新加坡卷烟加工利润留成收入款2857万美元。1995年6月，褚与罗以军、乔发科策划从中拿出300多万美元私分。法院认定：私分的决定是集体做出的，故应定集体私分国有资产罪，同时被告人对转到新加坡商人钟照欣账户上的美元并未实际占有，犯罪未遂。
检察官同时在起诉书中指出，褚时健被捕后，如实供述了其组织罗、乔等人共同贪污355．1061万美元的事实，且在预审中揭发了邓某某利用职务便利收受100万元人民币的事实，经查证属实。此外，褚还检举了他人一些违法犯罪事实，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案件线索。属重大立功表现。控方的这一认定是褚获得法定从轻的关键。
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褚案的第1号判决书被法学专家称为“现代法律文书的典范”，这份长达8000字的判决书曾十易其稿。对起诉书指控的褚、罗、乔等人贪污355．1061万美元的事实证据确凿，法院予以确认。检查官对褚时健贪污1156万美元的指控，则被法庭认定证据不充分，指控不能成立。
判决书最终认定：褚论罪应依法判处死刑，“但鉴于其有自首和重大立功表现，以及赃款全部追回、经济损失已被挽回和其他情节，依法应当减轻处罚。”据透露，褚案开始时是从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切入侦查的，在此期间褚主动交代了他们几人合谋瓜分355万美元的内情，这一行为属法定从轻处罚情节。
担任褚时健辩护人的是云南名律师马军。他在16000字的辩护词中，更突出强调了褚对云南乃至中国民族工业所做出的特殊贡献，他表示，褚晚节不保的悲剧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悲剧。这位律师算了一笔账：褚出任玉溪卷烟厂厂长17年，“玉烟”17年利税总额800亿元，褚17年的全部总收入约80万元，其比例是十万分之一，即“玉烟”每创造1个亿，褚的收入仅1000元左右，如果再加上“红塔山”品牌352亿元的价值，褚的该项收入比例更降至649元。一个为国家创造了800亿利税的企业的领导人，17年的全部合法收入还赶不上一个影星拍一个广告的收入，一年的收入不如一个歌星走一次穴的收入，如何体现国有企业厂长经理的价值？马律师认为，褚走向犯罪道路有主观因素，但客观现实促使他心理失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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